染血山羊角

过激的爱,狂热的血,永不结束的幻想。

引子-梦神视角

  

  这是Fantastic号在寒冷冬日中的某一个午后,大雪已经在早晨停止,现在的天气非常晴朗,热蜂蜜一样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浇在每一位忙碌又充实的中心管理局员工身上,Fanstic号星球高速且时不时有些脱轨的运行全都仰仗他们兢兢业业的工作,因此无论窗外夹杂着雪花的风多么恳切的敲打窗户,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打开窗户和它一起玩上哪怕一小会。

  勤恳到甚至有些内卷的氛围里,匆匆走过的员工们没有注意到走廊角落的阴影正在流动着凝聚在一起,阴影很快形成了一扇门,紧接着,这扇门从中间裂开,一条手臂率先挤过了裂缝,接着是腿、头、半个身体……在暗淡的梦境荒原里一刻不停地行走了三个夜晚后,阿路锡斯终于穿过这扇狭窄的门重新回到了Fantastic号星球上。

  噩梦神那盏提灯中的黑色火焰几乎是在照射到阳光的瞬间就摇摆着熄灭了,而他本人那双被红发遮挡住小半的眼睛也不得不因为这刺眼的阳光而微微眯起且不断的流着眼泪,再加上稍稍有些踉跄的脚步——这副看起来急需关爱的虚弱模样引来好几位员工的驻足,不过就在好心的员工们围过来想要搀扶这位噩梦神的时候,一把形似手杖的黑色长柄伞已经狠狠戳在了距离最近的那位员工的脚面上。


  “请去忙吧,各位,不用担心。”


  始作俑者因为没有适应光线而闭着眼睛,脸上也像是在配合这句客气话一样挂着温和的笑容,但那几位站的近些的员工感受到的只有一阵没来由的恐惧,一阵静默后,围成一圈的员工们纷纷散开回到生命与工作的河流里去了,只留下拄着那柄黑伞的阿路锡斯——他像一位刚适应新身体的幽灵似的一步一晃,逆着人流吃力地在中心管理局的走廊里游荡着。

  凭着感觉与肌肉记忆在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阳光里走了很久,阿路锡斯终于在快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档案室。


  他默念着门牌上的文字,接着闭上眼睛推开了那扇门,动作轻车熟路的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让黑伞靠在门边,提灯安置在矮桌上,判断着光线的方向来到窗边拉下厚重的雨云绒窗帘;这些本来是为了保护档案们精致睡眠用的设施为这位档案室摸鱼狂徒开足了马力,房间里的一切在短短几分钟内被静谧与昏暗笼罩,阿路锡斯被阳光照射到皱缩成一团的感官总算重新缓慢地舒展开,他转过身想把疲惫的身体安放在最钟意的位置上,却发现酒谌——这个沙发乃至这一整个星球的主人,正端着一杯红茶笑容愉快的看着狼狈的自己。


  “哟小路,巧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个盛着红茶、还在缓缓冒出热气的茶杯已经摇摇摆摆地飞到了噩梦神的手边,对于刚下班就和摸鱼的雇主撞在一起这种略显尴尬的事情阿路锡斯一概以沉默的目光做为回应,酒谌毫不在意这有些冒犯的目光,只是回以平静且愉快的笑容,端坐在沙发中的他看起来像是个播放着舒缓唱片的古老留声机;阿路锡斯抿了一小口红茶,目光始终没有从星球主和他手里那本有些浮灰的深红色档案上移开。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那件事情。

  

  阿路锡斯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隔着厚厚的手套也能想象到瓷器表面光滑的触感,就像星球主厚重斗篷下的脖颈握起来的手感一样,半晌他假装不经意地松开手,星球主没有从那本深红色的档案中抬起头来,茶杯也仍然稳稳地浮在空中,恶作剧失败的噩梦神悻悻地向后仰倒,彻底把四肢都交给身后柔软的沙发。

  他已经非常疲惫,但却并没有立刻睡去,红茶平静的香气正在催促阿路锡斯想起什么。

——那是一段糟糕到能让这位愉悦犯会心一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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