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山羊角

过激的爱,狂热的血,永不结束的幻想。

摸鱼摸出火星子-1

梗概:第一人称闪击Fantastic号

  

  诸位…是否听说过夜鸟呢?

  这些只存在于梦境中的奇妙生物巨大的身体表面覆盖着漆黑的羽毛,眼睛散发着不祥的红色光芒,每一个从它们凄厉的嘶鸣声中醒来的人都惊魂未定、气喘吁吁…

  …这和酒谌先生的故事有什么关系…?别心急…我与他的故事就要从夜鸟开始讲起。

  您应该见过的…每个人都有一只不一样的夜鸟,它们大多来自于母亲留下的碎片,摇篮曲,妈妈遗落的头发,准备给婴儿的信物…这些藏在枕头下的小东西就是夜鸟的力量来源,因此,如果克服了恐惧仔细观察,这些庞然大物的长相与现实中的鸟儿不仅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带着几丝柔情;每到夜幕降临,这些夜鸟就成群结队地飞起,巨大翅膀投下的阴影笼罩着游荡在梦境中的人们,把他们带进属于自己的梦里去;而那些失去夜鸟的人,只能拖着迷茫的身体在梦境荒原里四处游荡……他们是不会做梦的,我也几乎从不去拜访他们。

  我?我当然曾也有这样一只漂亮的黑色天鹅…只不过那是我深爱的妻子。她那时候正伏在我的桌边,巨大的头颅像是在躲避烛台中摇曳的火焰一样深深埋在我的怀中,失去光泽凌乱的羽毛正笼罩在我的肩头,尽管仍然能感觉到温度,但我仍然因为空气中不断浓郁的腐烂气味而焦虑。

  …是的,如您所想,夜鸟也会死去,它们的身体会留在梦境最边缘的夜鸟坟墓中,三四十年后才会像融化一样逐渐腐烂…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我挖出了它们的身体,让我可怜的妻子占据其中…等到夜鸟们完全腐烂,我就再更换一具身体,这样的闹剧每三十五年左右就会重新上演一次,每次我都不得不吞下那些带着最难闻气味的藏品,雕刻着诅咒语言的刀具、已失落文明留下的货币,钟表的指针…直到面具的嘴角被划得开裂、变形……这些收藏品最终在类似“咀嚼”的动作中变成了蠢蠢欲动的黑色黏液,我跪在妻子快要完全融化的伤口前大口呕吐出它们——这些黏液能够暂缓腐烂,接下来,我得像之前一样找到一具新的身体给我深爱的妻子。

  一切本该这样平稳又安静的度过,她会有些痛苦,但这些痛苦在永恒的爱面前微不足道。

  本应该如此的。

  但是那天已经精疲力尽的我没有力气搬运新鲜躯体,我躺在椅子里放空自己的精神…就在那短暂的十几分钟里,我听见天鹅的喉咙里传来濒死的吸气声……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见过妻子的声音,但是那天,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

  “我想要变回人类。”

  

  

  

  老朋友赛勒斯在四处游荡时留下过一本日记,我翻阅它的本意是想要分散注意力,因此并没有郑重其事地使用书桌,只是一边随意行走着一边翻开(这是个不太好的习惯),提灯中苍白的火焰照亮了笔记上稍显凌乱的字迹,我粗略地扫了一眼,“复活”的字样紧紧抓住了我的眼球。

  那是有关于一颗杀死了自己十六位同胞又复活了它们的星球的故事,其中粗略的提到了蕴含着生命力的星球核心…还有那位星球的主人使用那股力量重新塑造其他星球上生命的记录,但在记录的结尾,赛勒斯用遗憾的口吻说起星球核心已经被谨慎的存放好,只有星球的主人自愿才能够驱动它,几乎就在这个瞬间,一个略显卑鄙但绝妙的计划如一道突兀的闪电划过心底。

  再抬起头时,我发现自己正处于空旷的荒原中。

  接下来漫长的一个月内,我在那位素未谋面的星球主梦里留下多几倍的荒芜、腐烂、以及阴影——在无法忍受黑天鹅身上令人心碎的腐烂气味时,我就来到这片下过小雨、代表着星球主梦境世界的草地,亲眼看着种下的诅咒生效:植物每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枯萎,湿润又静谧的雾气消失了,原本随处可见的萤火虫大部分已经消失,偶尔有几只像求救般歪歪斜斜地停留在我的指尖,下一刻也会立刻死亡落在地面上,这些变化无疑是梦境主人正在饱受噩梦折磨的证明。

  偶尔我会透过提灯内白色的阴影之火窥伺他:一个青涩的新人,总是裹着深蓝色的披肩在星球的各个角落来回穿梭,不紧不慢地做着他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不过最近他已经越来越疲惫,我饶有兴趣地透过阴影看着他从椅子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被那位星球能量体变成的人形生物搀扶着回到房间里。

  门关上了,亮着小夜灯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被诅咒消磨到虚弱且疲惫的呼吸声。

  很抱歉,我在心里这么说着,但并不是出于同情,轻易得手的愉悦感与纠缠着感官的腐烂气味已经让我没办法再理性的等待哪怕一秒钟,很抱歉,我想笑,在伞释放出这个年轻人从心底恐惧的幻象时,我想我只是像一头进食前的野兽一样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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